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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与黑暗的故事》中,由小男孩的视角进行故事讲述,所有的故事围绕着小男孩对母亲的着迷展开,在小男孩的幻想和妈妈的口中,小男孩就是那个可以救赎母亲的骑士、军官、男友、路人,甚至小男孩的父亲也成了小男孩监视的对象,以防止父亲的任何出轨令母亲不悦。
然而《爱与黑暗的故事》的发展却不似《山河故人》,最后走向了一种释然或者说是放手,而是在女主角对过去青葱岁月的美好回忆中,对未曾完成承诺的悔恨与纠结中走进了牛角尖,变成了精神病,最终因为公主病作死了。虽然也用方言,虽然也讲不明所以的乱伦,但是波特曼的视角受限于改变带来的脱戏,而贾樟柯的片子,却无时无刻不看到他自己的影子。
《山河故人》最大的特点在于对于人物情感刻画时所使用的特别的电影语言。当涛决定在三角关系中选择与有钱的那个结婚后,穷苦的昔日情人断肠而去,涛独自走在山间公路上无厘头的一架超现实的绿色飞机坠毁在涛的身前,一通爆炸;
此后在第二段涛把孩子送走后甚至出现了一连串的水中爆破,同样无厘头,同样打破某种情绪,类似的突如其来的爆炸还有很多。影片里还四处充斥着虚焦的空境,制造着某种情感与不适。
此片的最大瑕疵出现在导演对于语言与身份认同追求的过分执著。在整个影片的第三部分建构了一个不合理的人物语言前设—一个从小熟练掌握汾阳话、上海话和普通话的小男孩,7岁出国以后过了十几年就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一度需要翻译来家里帮助自己与父亲对谈,这自然不能令人信服。
影片又设计了一个过于情节剧化的语言文化巧合—在中文初级补习班上老师恰巧播放了母亲临分别前在火车上给孩子播放的那首广东话歌曲,而孩子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首歌,用以激发孩子潜意识里的恋母情结;再强加上一段基于这些瑕疵下的师生不伦之恋—试图进入一种假设性的、由于西方教育导致的、福柯抑或是弗洛伊德式的主体建构之中,似乎进入了澳洲拍摄的部分就与前面两部分在哲学思考上完全脱节了,这种脱节并不是导演期望的那种升华,而是显出导演对跨文化客体经验的掌控力不足。
然而,第三部分所讲述的穿洋装、吃洋饭、说洋话对于坐在戛纳戏院中观影的不少中国观众来说又似乎是不能忽视的。第三段固然有狗尾续貂之嫌,可第三段确实讲述了中国正在发生的,未来十年可能会出现的文化与身份认同现象:随着有钱人的大量移民,与孩子们的西方成长背景所爆发出来的移民反思与家庭内部文化冲突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不过,这段贾导的处理确实略显生涩了。在这里似乎想拍个科幻片,又想拍个国内认可的商业片,又想拍个西方人能认同的艺术片,于是乎各种植入广告、自由主义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冲突、忘年性爱统统出现在第三幕里,显得不伦不类,令人不适。
好在浮躁过后,镜头一转,结尾又回到了导演所熟悉的静谧安逸的汾阳小城,与开头的呼应实在太感人了。人生百味,辛酸苦辣在这相同的人、相同的歌曲与相同的小城里面。
世殊事异,曾经韶华洋溢的翩翩少年,被时间磨灭了曾经曼妙无边的友情、爱情与亲情,更丧失了过去的朋友、伴侣与家人。漫天鹅毛大雪依旧纷飞如故,人生却要在喜乐哀痛过后继续向前。
《山河故人》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但确实感人至深。
(来源:北京青年报)